Nozu

与我们的疯狂和喜爱的花独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AU叶米。如题,米哈伊尔家债台高筑,米哈被拐进大户人家叶叔叔家卖身还钱的故事。


 

米哈伊尔第一天被领进叶夫格拉夫家,三十个扛枪黑西墨镜大哥站在门口排成两排迎接,米哈伊尔甫一进门被阵势吓得原地愣住,硬是没舍得踩下门廊前精致羊毛地毯的一根毛。叶夫格拉夫缓缓回身:你怎么了,米哈伊尔,这就是你的新家。尾音吐气悠长缱绻充满柔蜜溺爱,米哈伊尔生理性一抖。叶夫格拉夫还问:你是不是冷?

米哈伊尔深吸一口气,答:不。他心一横,在三十位大哥的殷切注视下终于徐徐进入玄关。地毯雪白绵长,满地玫瑰花瓣,如果忽略此时此刻的心情,米哈伊尔或许会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婚礼殿堂。

婚姻是坟墓,这话没错儿。米哈伊尔此番以区区贫民身份正式入驻大佬豪宅,虽然不是来结婚高攀,却已实实在在体会到这句老话。他瞥一眼身边:叶夫格拉夫右手牵着他手臂泰然自得走路,左手装模作样端一杯红酒,西装礼服品味极差价格数字却极美,不是如意郎君,却确确实实如狼似虎,蛇蝎心肠。米哈伊尔知道,这地毯通向的前方不是金碧辉煌蜜月殿堂,而是地狱巡游,风云难测万丈深渊。

米哈伊尔强行忍住了冲上去掀翻那杯红酒的念头。

进了家门,叶夫格拉夫首先带他去了更衣间。大佬两眼探照灯似的上下一扫,从巨型衣柜里拨出一件小红衬衫,手指尖挑出来,往米哈伊尔身上一扔,放话道:先把你身上那穷酸气破棉袄给我换了。成了我们家人,就要穿我们自家衣服,才得体。

米哈伊尔哽一下,接过衬衫往自己身上窸窸窣窣比了比,然后说:这衣服小了。

叶夫格拉夫说:不小。正合你身。

米哈伊尔坚持:真的小了。你看这下摆,这还遮不住我肚子。

叶夫格拉夫转身背对他,往门外走:行了,既然我在这看着你会害羞,那你就自己换吧,我到外头等你。然后就走了。

米哈伊尔站在原地,紧抓着衬衣的手指握得发青。

总有一天我要干掉那老头。

他想。

 

 

米哈伊尔觉得最难缠的人不是叶夫格拉夫,其实是俩小姑子,拉丽莎和塔玛拉。前者能拿他怎么样,不就是第一天晚上把他按在床上提枪就干吗,那件破烂度不见得比他来这儿时穿的大棉袄好多少的小衬衫,盖不住他的小腹,当然也盖不住他可怜的屁股。米哈伊尔觉得胃很凉,心也很凉。叶夫格拉夫的口水倒是很烫,牙齿刺进他颈侧肌肤流出血来的时候,也挺烫,火辣辣的。叶夫格拉夫除了爱咬人,其他也还行,至少第一个晚上没太折磨他,就把他放了。伺候完了就完了呗。米哈伊尔趴在床上,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时意识涣散地这么想。

但是拉丽莎和塔玛拉就不一样了。她们精力极度过剩,整天在叶夫格拉夫迷宫似的大房子里飞奔,嬉闹尖笑,吵得米哈伊尔脑壳疼。她们还对这个新来的,叶夫格拉夫的小新宠表现出了极端的兴趣。她们两人抑扬顿挫一唱一和,手拉手绕着米哈伊尔转圈。塔玛拉说你以前住在雪洞里,是真的吗?拉丽莎尖声尖气地问他。还没等米哈伊尔回答,塔玛拉就又叫起来:米沙以前好穷,好可怜哦!然后另一边拉丽莎就像唱双簧似的应:不过没关系,米沙,你来我们这儿了呀,我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米哈伊尔感受到了。他真的很疼。屁股很疼。他很违心地说:知道了,谢谢,你们可不可以让我过去,叶夫格拉夫在叫我……俩熊孩子非不让。于是米哈伊尔不得不想出一招,提出要和她们玩捉迷藏,他当鬼,这才让她们哇地散开,去找地方躲了,才让自己脱了身。但事后她们不依不饶,非说米哈伊尔要遵守诺言,于是为了圆满解决这事儿,他真的陪她们玩了整整一天的丧心病狂捉迷藏。拉丽莎和塔玛拉自带万圣过节天赋,硬是把捉迷藏玩成惊吓试胆大冒险。当米哈伊尔筋疲力尽终于从橱柜的缝隙里揪出满脸番茄酱的她们两个后,他由衷地觉得这真是他妈的比陪叶夫格拉夫在床上玩儿一场还累。

最开始米哈伊尔还会跟她们好声好气讲谢谢,后面见了她俩就跟见瘟神似的,掉头就跑。这俩小姑子天天半夜不睡觉,没什么事干,就好事不学,尽找坏事:监视米哈伊尔的动向。米哈伊尔得了空,比如某天叶夫格拉夫累了,不干他就先睡了,他就会试图溜出门,往家里寄寄信,寄寄钱什么的,机会合适说不定还能跟家人见上一面。他没忘记,家里还有个可爱的小弟弟,天天盼哥哥来信呢,他们妈去得早,只能两人相依为命了。米哈伊尔一想到弟弟就很舒心,眉头都舒展开了。家里真好啊!虽然家里穷,冰天雪地还没暖气,棉袄也都是旧巴巴的,没什么棉絮了,但是弟弟的笑容暖呀!弟弟那么依赖他!真不知道没了他,弟弟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反观叶夫格拉夫家,太暴发户了,宅子大得会迷路,冷冰冰毫无人气,西装男仆个个看上去不好惹,横眉冷对,还有俩小姑子,活动监视器似的,满屋子飘,每天米哈伊尔几点去卫生间她们可能都知道。所以更别说出门了,米哈伊尔每次出门,都要跟打游击战似的,一不留神就被逮着了。好几次了,米哈伊尔刚把手悄无声息搭在后门的门把手上,左右两边就横空出世般响起两个立体女声:米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拉丽莎和塔玛拉,两个门神似的,一左一右杵在那边,眼神凛然得仿佛当场捉奸。就在米哈伊尔犹豫当场,又一个仙音从脑后传来:米哈伊尔。米哈伊尔一听这酥烂危险尾音,鸡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心也放了气似的瘪下去:得,没戏了。弟弟见不成,己身还遭殃,叶夫格拉夫根本没给他好果子吃。次日他独自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快死了,拉丽莎和塔玛拉还绕着他床大唱笼中鸟。操。

米哈伊尔当然也反抗过,比如曾在叶夫格拉夫不在的时候,偷他的牙刷想拿去刷皮鞋,可惜鞋有专人天天候着刷,叶夫格拉夫的牙刷还天天换。该死的暴发户。意识到这一点后的米哈伊尔咬牙切齿地躲在门后面看着叶夫格拉夫刷牙。叶夫格拉夫从镜子里瞧见米哈伊尔远远躲着,眼神阴冷令人不寒而栗,就把嘴里泡沫吐了,漱漱口,回身几步走向米哈伊尔,一手就把他捞过来搂着。米哈伊尔跑都来不及。是不是一整天都没看到我,很难熬了?叶夫格拉夫捏着他削尖的下巴颏儿说。米哈伊尔寒毛乍起,被叶夫格拉夫死死箍着也跳不起来揍他脸,只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怎么可能。叶夫格拉夫非但不气,还笑得更深:我就喜欢你反抗主人的样子。

呸。米哈伊尔在心里翻了几百个白眼,就在叶夫格拉夫嘬着他嘴唇的时候。叶夫格拉夫嘴里有高级醇厚的薄荷味道,米哈伊尔知道自己十几年用下来的牙膏可能也没叶夫格拉夫用的一口贵。这味道在米哈伊尔牙齿间渐渐扩散开来。米哈伊尔表面上皱着眉,却意外地觉得,这个吻没有那么令人不适。

之后他回想起自己当时那个想法,差点被恶心得要拿个枕头闷死自己。枕边的叶夫格拉夫还以为他哭了,在抱着枕头流泪,就摸摸他光溜溜的脊背,安慰安慰他。米哈伊尔根本没在哭,叶夫格拉夫手也没停,一路顺着脊椎摸,就又伸下去了。米哈伊尔赶紧翻个身死命装睡,不给一丝丝反应,誓要让叶夫格拉夫明白他要是妄图再兴奋起来只会再得到一次自慰的经验。

 

 

米哈伊尔像叶夫格拉夫从贫民窟里捡回来的一个宝。米哈伊尔和弟弟住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那一天被叶夫格拉夫手下的讨债人砸了个遍。米哈伊尔满头满脸的血,捂着自己肋骨,还护着身后哇哇大哭的弟弟,恳求说,能不能再宽限些时日,我肯定会想办法还清债的。对方说你当我们是便利店哪!如今这年头连便利店都不能赊账,何况我们还是黑社会,黑社会懂么?叶夫格拉夫大人的名讳听过没?

话音刚落,门外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气氛立刻变了。另一个小弟凑上去,在他们老大耳边讲了些什么。老大微微一点头,所有小弟摩西分海般两边让开,让出一条通道,让他过去。

那人正是叶夫格拉夫。

叶夫格拉夫像座死亡座钟,漆黑,自地狱而来,挡在米哈伊尔的命运前,让他如临大敌,吞声忍泪。叶夫格拉夫抬起他下巴尖,掰左别右,好生端详了一下,淡淡抛下一个字:嗯。米哈伊尔眼睛被血糊了一片,看不大清楚,但仍觉得出叶夫格拉夫面容冷峻昏白,如一尊冷酷无情石膏像。他审视着他,像审视一件商品,像奴隶主审视他的俘虏。

当时米哈伊尔认为他从叶夫格拉夫眼里看出了这些东西。他确信他肯定已经看出了一切,包括即将降临在他身上的残酷的未来。直到很久以后,他也依然顽固地如此笃定。

叶夫格拉夫提出要米哈伊尔跟他走,以此为交换,他们家欠下的债一笔勾销,他的家人可以继续生活下去。但是他要跟着他走,从此留在他身边,再也不回来。

 

 

除了叶夫格拉夫,拉丽莎和塔玛拉喜欢米哈伊尔,黏他,但其他人并没有。叶夫格拉夫的下属之一,克什纳,在一次拜访叶夫格拉夫宅邸汇报工作时注意到了米哈伊尔的存在。他早先听过传言,说叶夫格拉夫养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异族人在家里。这回他眼见为实,也亲口直接表达了他的不满和忧虑。克什纳拜见叶夫格拉夫的时候米哈伊尔还坐在后者腿上,在依照命令仔细剥一颗葡萄。他对这挑战自尊的工作厌恶至极,但最终接受了,机械地干了下去。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叶夫格拉夫没有在克什纳进入房间前就让他退下避开。这下好,全被克什纳看进眼中。瞧瞧克什纳看他的眼神,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看过。米哈伊尔仅剩下一点可怜的自尊摇摇欲坠,他想立刻从叶夫格拉夫腿上溜下来逃走,但叶夫格拉夫仿佛是要特意展示他的存在似的,紧紧抓着他不让他走,甚至在克什纳跪下的时候还特地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说:对了,克什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米哈伊尔。

克什纳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之后他花了几十分钟时间明嘲暗讽,规劝叶夫格拉夫趁早终止这一行为。他的大意是,与叶夫格拉夫身份地位相配的美人尤物多得是,何必要从贫民垃圾堆挑出一个出来,何况突然接纳一个没有他们高贵血统的异族,他相信其他派系的亲族们都不会同意的,更严重的是,谁都不能肯定他在日后会不会形成一个威胁。如果会,那这一威胁绝对是致命性的,因为他已是叶夫格拉夫心腹,想要从核心部位一击毙命,动摇整个根基,没有比他此刻所处的更好更便利的位置了。

然而,叶夫格拉夫明显对克什纳心存芥蒂,这从他日后收到克什纳死讯的密信时,所表达的完全仅是对与克什纳同去那个上流宴会的米哈伊尔安危的关心就能看出。事实上,安排米哈伊尔随克什纳一同前去完全是他的计划。以及,杀了克什纳的不是那杯众人以为的下毒的酒,而是他胸口处一个细但深的伤口。那是米哈伊尔的手段。他亲手干了这件事,出于在一个深夜里,叶夫格拉夫亲口交代的秘密指使下。

叶夫格拉夫欣赏米哈伊尔的手法。你已是我们家的一员了,米哈伊尔。叶夫格拉夫在下一个赐予褒奖的深夜抚摸米哈伊尔每一块脊骨,像弹拨一把引以为豪的琴。米哈伊尔枕在他胸膛上,看似沉默,却品味着他话里的某些字词,愈发苦涩难耐,始终悬垂的蜘蛛丝线隐隐约约,他害怕自己终将握不住它。

 

 

终于得见弟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了。那是某一年的新年时分,米哈伊尔真正地下定决心,跟叶夫格拉夫狠狠闹了一通,以那种足以让叶夫格拉夫把他扫地出门横尸街心的劲头。他抓住了那根蛛丝。拉丽莎和塔玛拉起哄,说米沙心情不好,是在跟叶夫大人撒娇。米哈伊尔绷着脸,下决心把反叛进行到底,手一挥砸中玻璃酒柜,一排水晶高脚杯也尽数落地,摔得粉碎,他手也被扎得不轻。血从米哈伊尔手指尖淌下来,滴下去,米哈伊尔不知道自己什么样,但估计挺惨,因为连拉丽莎和塔玛拉都不说话了。叶夫格拉夫依然坐在酒红真皮沙发上,带着谜之微笑静静看着。米哈伊尔双肩颤着,气喘吁吁说,我家欠你的债,我会还,用上这辈子我都会还。你放我走。

叶夫格拉夫终于发话,却是说:你说什么胡话?你家,不就是这儿么。

米哈伊尔掉头就走。这一次竟没有一个持枪大哥拦他,他走得畅通无阻,潇潇洒洒。他终于踏出叶夫格拉夫宅邸大门,雪片落下来,他感到额头上一丝凉,抬头一看,才知道下雪了。他离开家的那天也是下雪的日子。也下了那么大的雪啊。那个时候,他弟弟尤里还很小。现在他怎么样了呢?他寄过信,但从没收到过回信,不知道是叶夫格拉夫把他信扣下了,弟弟一封也没收到,亦或是弟弟的回信被扣下了。他连弟弟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叶夫格拉夫不让他知道。如果现在尤里还在好好活着,那他说不定早已长到跟自己一样高了。

米哈伊尔向自家方向走去。雪真大,他走的时候也没披件衣服,身上衬衣单薄纤透,一下就冻得快僵了。但他还是没停,一点点走着,终于走到老家附近了。他听见人声,有一点陌生,但却是熟悉的。是尤里的声音,他的嗓子,已经有点变声了。街角一伙人拐了出来,其中一个被包在众人之间,正是他的弟弟尤里。他淡淡笑着,很快活,抱着一个面包袋子,有人给他打着伞,那人个头比他还矮,打伞打得艰难,不太情愿,却还是打着。旁人取笑他,那个一头金发的孩子就挨个怼回去。

他们都是他的朋友。尤里有好朋友了,有那么多。

他们的家还是那个小屋子,屋门口有个铁皮信箱。尤里走过去,弯腰看了看里面。米哈伊尔的心抽动了一下。但是尤里什么也没发现。他有一点点失落,但是又直起腰,笑着叫大家一块儿进门去了。米哈伊尔远远站在雪里,安静地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走进自己以前的小家。家里灯泡换过了,尤里打开灯,光很暖,也很亮。大家都走进了屋,然后门就关上了。

米哈伊尔又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已经不觉得很冷。手上的血都凝了,手指也冻住了似的,几乎张不开。他没有考虑别的事,只是想,这很好。这太好了,尤里有了新的生活,原来,他不依靠哥哥,一个人也能活下去了。

一件厚厚的大衣落在米哈伊尔肩头上。

米哈伊尔觉得眼皮有点沉重,几乎快睁不开。他最后抬头望了一眼。白雪之中,叶夫格拉夫身影黑黢黢,像一片突兀的阴影从天而降,轻柔地揽住他滑落下来的身子。

 

 

米哈伊尔双手双臂都结实地缠好了绷带,这下好,要打叶夫格拉夫是真打不成了。外头鹅毛大雪,叶夫格拉夫家里暖气和煦如春,他也被剥去了长大衣,被裹进松软的羽绒被里,但却依然被迫穿着所有露脐衬衫——根本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回到原点,回到最初他完全受叶夫格拉夫摆布听之任之的状态,有反抗之心也搞不出事来。拉丽莎和塔玛拉依旧吵吵嚷嚷没个消停,只是在她们拥进房间来看躺着休养的米哈伊尔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是第二次了,叶夫大人第二次救了米沙的命。

米哈伊尔心里泛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咬着嘴唇看天花板,固执地装作无动于衷。叶夫格拉夫尾随而来,屏退了拉丽莎和塔玛拉,无声无息立在米哈伊尔床边。

身体感觉怎么样?叶夫格拉夫说。

米哈伊尔舌头一拐,又去刺激叶夫格拉夫:我看到你这张脸就糟心。

叶夫格拉夫笑出气音:你还是老样子。

叶夫格拉夫在他床沿上坐下。米哈伊尔反射性想往边上挪远离他,但叶夫格拉夫大手伸了过来,碰着他脸就不放开了。叶夫格拉夫把手套褪去了,指尖冰凉,触着他脸上伤疤一下一下摩挲。

米哈伊尔不知哪来的冲动,一把抓住他手,掀开被子,起身,恶狠狠说:我身上这些抹不去的疤,都是在那天,因为你造成的。

叶夫格拉夫颔首。

米哈伊尔说:总有一天,你欠我的,我也要你全部还回来。

叶夫格拉夫大笑,末了顺势拉过他的手,隔着绷带吻了吻他指骨。

好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等着那么一天,米哈伊尔。叶夫格拉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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